文：王惠鈴
摘要：
什麼叫孝順？愛，是所有混亂的解答嗎？以孝順為名，行綁架之實的愛，是否為混亂的根源呢？
去年秋天我寫了人生第一個劇本的短綱，名為《姓不姓由你》，這是以真人真事改編的故事，當事人因為現實生活中找不到解決方案，想要藉由寫故事的方式尋求療癒，劇本短綱如下:
30歲的曉玫，是台北某小學老師，育有二子，家庭、工作皆得意，讓父母引以為傲。33歲的曉筑是曉玫的姊姊，同樣育有二子，在南部娘家當地的一間食品工廠當會計。這對姊妹雖然個性迥異，各自有不同的職業和家庭，分隔南北兩地，但兩人各得其所，心照不宣。
兩姊妹的爸媽心中一直有個遺憾，就是沒有生到兒子，在南部的整個家族中，就屬她們這家沒有兒子能傳續香火。為此，爸媽常嘆息說，「你們兩姊妹要爭氣一點，不要讓人家把我們看扁。」、「沒有兒子，那我們兩老百年以後，誰來祭拜我們的牌位?」。兩姊妹從小就強烈感受到父母的遺憾，尤其是曉玫，從小文武雙全，總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，一路念到研究所，每當曉玫又獲得一張獎狀回家獻給父母時，母親則是苦笑的說，「如果曉玫是男孩的話，該有多好?偏偏是女兒，唉!」曉玫把每一次父母臉上的落寞都往心裡積壓，不公平、不甘心的情緒逐漸醞釀。曉玫雖然樣樣好，卻很佩服看似平凡的姊姊曉筑，因為曉筑堅持做自己，凡事要求公平合理。當曉玫完成碩士學位，謀得台北的教職，也與男友論及婚嫁之時，她決意定居台北，爭取空間做回她自己。
歲月靜好，兩姊妹在結婚之後，不約而同各自一舉得男。當曉筑的第二胎確定又懷男孩後，娘家媽媽馬上跟曉筑商量，是否讓老二跟娘家姓，並在兩老過世時由老二捧斗並祭拜，以傳續香火？曉筑的個性愛恨分明，直接拒絕兩老的請求，兩老也早有預感被拒絕，畢竟曉筑從小就是這種我行我素型的孩子，兩老被拒絕後就當作白高興一場。兩年後，曉玫懷上第二胎，竟然也是男孩，這讓兩老重新燃起鬥志，但懷孕五個月的曉玫，卻在婦產科的洗手間崩潰大哭，她知道自己再也躲不掉，對父母重男輕女觀念的反抗。
於是兩老抱著高度的希望向曉玫提出第二胎改姓的要求，並附帶開出了人性化的條件，祖孫不必住在一起，還承諾未來兩老留下來的遺產由同姓孫繼承。兩老對此事信心滿滿，尤其是媽媽，認為一向乖巧孝順的小女兒，一定可以成全父母的心意。陷入天人交戰的曉玫，開始使出緩兵之計，懷孕期間說是為了不影響胎教，等弟弟出生後再說改姓的事。當弟弟滿週歲，媽媽帶著貴重金飾來台北替孫子作生日，再度提起改姓的事，曉玫又推託說，婆家這邊似乎不太認同改姓，是否過一段時間再說。過年時兩兄弟的外婆包給孫子們的紅包，弟弟的總是比較大包，外婆也總試探性的問弟弟，「喜不喜歡住在鄉下的透天厝啊？如果你喜歡，這棟房子以後送給你喔！」弟弟懵懵懂懂回答說「好啊！」。兩兄弟平日常打打鬧鬧，互開玩笑，有時哥哥在弟弟無理取鬧時，無心地回媽媽一句話，「我看，只有外公、外婆受得了他。」
三年過去了，哥哥上小一，弟弟上幼稚園小班，娘家媽媽再度北上跟曉玫提出小兒子改姓的要求，心事說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。此刻曉玫不覺憐憫，只有憤怒，「兩兄弟不同姓，怎麼想都很詭異。」母女起了嚴重爭執，媽媽質疑曉玫不孝，不知感恩圖報，曉玫回嘴辯駁，「若不是為了孝順你們，我為何爬到今天的地位，好讓你們向人炫耀？」母女兩人努力當一名好母親，命運的捉弄，卻讓兩人為了當好母親而針鋒相對。
面對媽媽提出「改姓」的要求，曉玫該成全上一代生不到兒子的遺憾，做一個孝順的乖女兒嗎？看著兩兄弟無憂無慮的臉龐，曉玫又好想阻止上一代的恩怨繼續延燒下去。兩邊都是曉玫的至親，她該守護哪一邊？
作者：王惠鈴
簡介：兩個孩子的媽
通訊：feeling0119@gmail.com
你知道什麼是兒童觀嗎?兒童受虐事件在台灣時有所聞，政府應當如何設立完善的兒童照顧與保護制度，受到家長、學者與兒福團體的迫切關注。在討論與制定兒童相關制度時，「兒童觀」是不可被忽視的重要一環。
留言列表
